碎语 共 19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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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两书:王元主编的《数学大辞典》和李一冰的《苏东坡新传》。可惜最近被水科院那破结题报告搞得寝食难安,没什么机会翻。

快速翻完了《爱上噪音》的专访部分,其实整本书也算看完了,剩下的乐评人的文章没多少趣味。有几点感受:一、从《阳光时务》一路下来的问题来看,他们更是预设立场地提出问题,而不是要讨论问题。问题几乎都没离开「抗议」「政治」「社会议题」等内容,有种拿着刺刀四处乱戳的感觉。二、有些音乐人还是「文人」情怀过重,理性味偏少,体现在对矛盾的简单归因(政党的锅就是了)以及对人与自然的过于「天真」的认识(对人类发展历史认知太过幼稚和狭隘,几乎完全抵制改造自然)。三、基于上述感觉,以前不喜欢几位音乐人现在果然还是没有感觉。

补记一则。前两周的周末晚上正紧张备课,忽然 ZX 电话过来,说是当天刚考完注岩,考得很糟糕,但自己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模拟题也做了很多套,考了几年都没过。再加上今年疫情,他本来比别人提前一年获得的中级(?)工程师也一直没有正式下来,如果等明年的话就跟别人一样,没有什么意义了。还有,他因为准备这些事情一直没找女朋友,而自己也三十了,感觉一事无成。虽然他是我指导的,以前却是会跟豆博说这些,我不清楚里面的「玄机」。这次是因为他想了一圈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该找谁解惑,然后就找我了。可我又能说啥呢?我自己可是「身不残志不坚」,和他拉扯了一个多小时的过程中——当然主要是听他说——谨慎地感慨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忘多加句「鸡汤」:「不要气馁,迟早的事」。我很高兴他能打电话跟我说这些,但我的心智还没成熟到能为他解惑的程度——我自己还天天「怀疑人生」呢。

前两天考古了邱大立微博中和五条人相关的内容,发现我可能跟五条人最近的时候是在 2011 年 Bob Dylan 香港演唱会的现场。这听起来甚至有点「浪漫」,但事实上跟没发生一样:一是我不认识他们,二是当时我距离舞台很远,又都跟不上Bob Dylan 的歌,也就是一个人去了现场,而已。

在整理五条人的资料时找到了一篇 2012 年 《NOISE 爱上噪音》的访谈,顺着线索继续搜索,原来张铁志编了本同名的书,收有对不少写「抗议歌曲」(封面题词)的音乐人——如黄耀明、崔健、万青、二手玫瑰、周云蓬、苏阳等——的专访。访谈记录了音乐人最直接的表达,比「乐评」自然是有意思多了。评估了下,觉得可以买来看看,就上当当、淘宝、京东上查找对比一番,新书要么无货,要么死贵(上百),于是放弃。最终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淘了本,九五品,书价 30 元,邮费 10 元。晚上的时候到货,消消毒,可以睡前翻翻了。

周末去北京「酱油」了「China Rock 2020」年会。过去的时候航班延误,导致从早上八点多家里出门,晚上六点多才到。会议地点很偏,在北六环外的九华山庄国际会展中心,从首都国际机场过去一个小时车程;会议地点也很清幽,周边都是养老院,有点像皇家别苑,也有点像「活死人墓」。

好几位大佬做了讲座,可能会逐渐改变「院士」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他们的工作确实有非常系统的理念和实践,虽然在基础理论上并没什么发展。

这次去北京从下飞机开始就想找那熟悉的北京气息,结果什么也没找到,竟然只是一个劲地感慨北京真大。第二天晚上出门买点东西吃,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飞驰而过的汽车的声音,恍惚间回到了校园,寒冬深夜,在南北主干道上骑车回宿舍。

出差回来,璐说有礼物送我,真「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最近几个月关注五条人有点多,也许已经达到了「追星」的程度:反复循环他们所有的歌,看他们演出的现场视频,搜罗关于他们的访谈、报道、纪录片等等——这是个挺有意思的乐队。然而,一切只停留在「云」端,我没有任何实际动手动脚的想法。比如,我没兴趣去买 CD 唱片,主要是因为现在没有可播放 CD的设备;没有兴趣去买「五条人士多店」的周边(当然,其他的周边我也不会买,至今买过的唯二的周边是Wolfram 的一个包和飞天面神的文化衫),因为周边远离了我的关注点;没有兴趣跨城市去看他们的现场,感觉太折腾,何况目前所有去过的现场我都只在一个角落里冷眼旁观。目前真正能行动的,也就是找时间翻翻他们提到的书、电影和音乐。还有,我快速搭了个网站,存档关于五条人的一切。

但是,今天早上的某个瞬间,我突然感到疲了,就像上校在树下小便时站着死了一样。

时而想象,甚至渴望,身体中了「化骨绵掌」,逐渐坍缩为一滩血水,然后开始往地下渗,往更深处的孔隙钻去,钻啊钻,越钻越广,越钻越深,恨不得钻到连分子间的连接都断了,然后消失不见。

新到三书:柴田明德著,曲哲译的《结构抗震分析》和宋二祥老师的《土力学理论与数值方法》,两书都比较系统和深入,值得细嚼慢咽;还有一本袁枚的《随园诗话》,璐为了凑单买的,翻了翻,也有点意思,适合睡前翻两页。

刚才看了导演黄信尧在「一席」上的演讲《〈大佛普拉斯〉里面的人们》,主要是关于电影角色的设置和解读,以及导演的「人生」感悟。其中对肚财和释迦的解读对我有点触动。黄导说「人一旦贫穷,有的时候连计划跟梦想都不敢想」,对于肚财来说,「他不知道他明天可以捡到多少垃圾,他不清楚明天的日子到底会怎么样」,「穷到连想象的空间就没有」,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因为你想越多,你的生活就越过不下去」。对我触动大在于我感觉我精神上也「穷」得跟肚财一样。黄导对释迦这「可无」的角色的解释是整部片子太浮躁,所有人都在「认真地讨生活」,都是为了「赚钱」,释迦这一无欲无求的流浪汉就像锚固定住了浮躁的小船。这想法很酷。

上周(9 月 28 日)去四院咨询了下医生,暂时诊断为「焦虑抑郁状态」,未确诊,等甲功抽血结果。开了博乐欣。医生说每天早上吃一粒,但第一天吃完整个上午困得不行,于是改成睡前吃。目前感觉低落情绪确实变少,但同时又感觉感官迟钝了,完全没有医生说的「这药会让脑子变快」。每次吃完睡觉,熟睡四五个小时后醒来,然后就很难入睡。可惜这段时间不好利用,因为还是困——睁着眼睛困,闭上眼睛脑子活跃。此外,刚吃时食欲明显降低,但这几天正慢慢恢复。

一直怀疑我的温度传感器的精度也就在 5 摄氏度左右,感觉福州「突然间」就凉了下来。但看了福州这个月的温度变化情况,如此震荡和跳脱,想「平滑」感知也难。

早上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鲁迅的《伤逝》,于是就找来看了。有个新发现,「我们总算度过了极难忍受的冬天,这北京的冬天;就如蜻蜓落在恶作剧的坏孩子的手里一般,被系着细线,尽情玩弄,虐待,虽然幸而没有送掉性命,结果也还是躺在地上,只争着一个迟早之间。」,这跟我之前写过的小时候玩老鼠的景象和看法实在太像了。再想到自己以前想的「无限世界」,在重新翻《万寿寺》时也出现了。心里自然一阵欢喜,跟自己喜欢的作家想到一块去了。当然,不排除潜意识里面「偷师」的可能。

新到两书:张卜天翻译的《几何原本》和唐晓峰著的《给孩子的历史地理》。璐出的钱:)

昨天「函数式编程群」里几位水车聊用 Pi 作曲,然后就有人用 Mathematica 的 Sound 和 SoundNote 一行代码快速实现了。深入看了下 SoundNote,感觉完全可以用它来作曲了,不同音色不同音调的都可以实现。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去学点基本的乐理知识呢?

昨晚看了纪录片《喋血长平》,王龁出场时介绍说是二十多岁,于是跟璐感慨「别人二十多岁就带几十万兵了」,看完睡前又感慨了下战绩彪炳却英年早逝的霍去病。早上醒来想起曾经跟朋友聊天时提到罗大佑二十八岁的时候《之乎者也》横空出世,自是也有二十八岁时要做出点令人震惊的成果的少年心气。令人唏嘘的是,朋友如今在另外一个世界,而我一直蹉跎至今。

我的脑袋一天大部分时候好像都挂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感慨」和「唏嘘」上了?难怪听椅子唱「鸡汤」「Carpe diem」时心里还会「震」一下。

大神师兄翻译了本新书——《结构抗震分析》,说是疫情期间花了 25 天推导检验了书中的一千多个公式。我在崇拜之余难掩羡慕之意,按师兄的话说,这种「全身心扑在推公式上」是一种「奢侈」。当然,也立即让璐下单了。

这两天翻阅微信读书上陈黎和张芳龄翻译的小林一茶和松尾芭蕉的俳句,整体感觉这种用短短几个字就勾勒出破碎而独立的画面或者情感的方式还挺有意思,除了大段留白会给记忆错乱后的理解造成困难。此外至少从翻译来看,也没什么音节规律,因此还挺适合「意识流式」的「碎片化」的记录。试模仿两首如下。

国基虽
空——
天气凉哉!

我呼噜声中
三颗心脏
共振

晚上在璐的会员身份基础上另斥「巨资」 18 块钱(当然也是璐的微信支付)观看了腾讯视频上 「草莓星云:五条人专场」。舞台搭在废弃厂房顶上,没有现场观众的互动整个表演感觉差点意思,仁科一开始也像是酒后初醒,不过后面状态也越来越好。演唱会从七点半持续到近九点,但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听几首就结束了。摩登天空有欺骗的嫌疑,整个演唱会应该是录播的,而他们的预告片和文案宣传等都给人是直播的误导。

早上在 Zoom 上听了 HKU Jun Yang 关于液化判断新方法的报告,给我触动很大。关于砂土在循环荷载作用下的力学行为的试验和数值模拟非常多,对于液化判断的方法也少有新意,而 Yang 他们组不但重新做了很多组不同类型砂的动力特性试验,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将 CPT 用于液化判断时,细粒含量对判断曲线影响很明显,但是对于用剪切波速判断的曲线则影响甚微。Yang 他们做试验发现细粒含量会影响波速,细粒含量越多,波速越低,越容易液化(这一点有点难以理解),即传统的剪切波速判断曲线无法反映细粒含量的影响。他们再整理数据,将剪切波速和状态参数联系起来,结果发现二者之间有非常明确的对应关系,很是神奇。继而提出了剪切波速关于状态参数和有效应力的修正公式,并绘图以用于工程判断。Yang 最后还提供些在微观方面的探索,以解释细粒含量的作用机理。

本次报告给我触动很大在于这个方向看起来好像很难找到新的内容了,但是他们还是从中发现了那么神奇的对应关系,很是令人钦佩。

卢昌海的文章中多次提到《查令十字街84号》,但我每次看后也只是「哦」的感觉,并没有动力去翻,说来我也并非爱书之人。昨晚打开久违的「微信读书」,APP 跳出推荐这本书,就蛮打开看了。跨越二十年和重洋的书信和情谊往来自是让人无比羡慕和感慨,我这次阅读的关注点却锁在了两个很小的点上:一是战后英国那边配给制度下食物短缺很厉害,书店的员工很久没见到肉或鸡蛋,这让我有点意外;二是书信里英美两边的人物「刻板印象」还挺有意思,英国人克制又跳脱,而汉芙虽然也属「文艺青年」,却有点暴发户般的美式暴脾气。

别人每天都在努力生活和工作,而我光是与自己低落的情绪抗争就要花去一天大半部分的时间,很浪费,很可惜,很可气。

给璐删除每天「吃叶酸」的提醒,结果意外翻到两个「提醒事项」,一个是「平安的嘻嘻」,另一个是「平安的嘿嘿」,分别记的是我的一些「白点」和「黑点」。记录的事情有些已经忘了是什么了,但是能被短短几个字唤醒的部分却如同跨越时空的飞矢瞬间击中了我,发出沉闷的一声。

吃饭时在想「博客」为什么叫「博客」,更进一步,是 blog 这个词的来源是什么。log 好猜,死活想不出 b 是什么意思。查了下维基,原来一开始是 weblog (web-log,网络日志),后来有人开玩笑将其切割为 we blog(我们 blog),于是 blog 就诞生了。

我怀疑我会不自觉地给记忆造成混乱,比如前面一条记录,多年以后也许就会将其当作这段时间内很重要的一件事,事实上小得不能再小了,也无聊得不能再无聊了,但我把它记录下来了。——一个人的「过去」就是这么被塑造出来了。

午休睡得昏天黑地,梦里也在做梦睡觉,忘记具体内容,却是惊险刺激,先是惊醒了梦中梦,但还没惊醒最外面一层。最后不知被啥惊醒了,我摸下手机一看,五个未接电话,是打电话过来让挪车的。我手机设置完全静音了,实在抱歉了…

璐(笑):我这三周的睡前音乐都是五条人,这就是胎教音乐了吗?准备让 TA 继承你的土味审美?…

对音乐的感知能力和文字的运用能力太差,于是就只能像闰土那样「大约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了。这是我现在对五条人的音乐的感受,我只觉得好,却又形容不出了。多年前我曾收集了几首我归为「有趣歌谣」的歌,五条人这样的歌正是我想要收藏的,换句话说,我只觉得有趣,却又形容不出了。今天听了 2013 年马世芳「音乐五四三」对五条人的专访,其中马世芳聊了很多对五条人歌和民谣的认识和理解,我呢,「俺也一样」!

五条人《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里面有一句:「今日啦全球化啊,明日就耍自我」,用来形容当前的社交网络也很恰当。按说现在社交平台和工具如此丰富,人们沟通效率应该更高才对,但以我自身的浅陋的观察和体验来看,一方面现在的中文互联网反而更封闭,所谓「中文互不联网」,这是大环境;另一方面噪声无比地多,沟通效率低得可怜——整理出有效信息是个熵减的过程,估计绝大多数人都懒得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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